序
牙刷,水杯,毛巾,都还像十年前那样摆着,放在该放的位置上,明明是崭新的却被时间染上旧色。 打开家门的时候我说,我回来了。我在对谁说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 说我疯了,我又很清楚知道,他死了,死在那个前程美好的年纪。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没办法正常睡觉,每晚都会做梦,或者睡不着,或者睡下去就不再醒了,我依赖酒精为了睡眠能变得更容易,也更容易见到他。 崩塌的是我的记忆,它们混淆,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 我看到他说不让我抽这支烟,从我手里把烟夺走却放到自己嘴唇边,狡猾的小孩,下一秒画面突然变得扭曲,他拖着那条被打断的腿,血流满我的地板,我的床单,还有我的双手,他脸上消下去的淤青又再次浮上脸颊。 我垂着头在看被血沾染的裤腿,抬起头又看见破烂的镜子里他的身影。我几乎是冲上去抱住的,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。 结果镜子被撞的更烂掉下几块镜面碎片,我用手攥紧了镜子的边,碎渣干进了手掌心,鲜血从我的皮rou里涌出,留在镜子上。 哦,我又忘了,这不是第一次。伤口反反复复的划开,反反复复的愈合,早就变成一块死rou,疼痛远没有心脏的撕裂感明显。 我想死,我真的想死。 我宁愿在二十二岁就跟他一起死在那个旧巷,我宁愿那个被打死的变态是我。 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,今天老师好像要拖堂,他让我晚点去接。 结果我真的晚了。 “他在深夜里深情并茂的饰演着两个角色,他与他的爱人。”